“喂,老周啊,我跟你打听一个事……”
“赵哥,对,大约二十年左右了……”
“是,大额赔付,当时应该也算是咱们业内的大案了,您或者您身边的老同事还有印象吗?”
“对,我是猛子同学,我想跟您打听一个交通事故,老案子了……”
“老吴啊,是,是,麻烦您了,打听到了吗?这对我很重要,对对,辛苦你了,我请你吃饭……”
第二天起,倪风开始频繁地联系身边的亲友,老同学、同业伙伴、一面之缘的朋友……但凡他能打听、联系的人,他几乎都问了个遍,每天上百个电话,只为了问一件事——当年温知夏亲生父母的车祸赔案。
当然他并没有暴露温知夏的身世,而是说自己想拿来做公司发展史的宣传。
这个举动宛如大海捞针,倪风自己心里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,但是除此之外,他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。
但是没想到,倒是真有一个同业的老业务员老林还记得当年的事。但是因为他当时也只是看了新闻,所以知道的也并不清楚。时隔多年,他也只记得当年事故惨烈,听说一家三口意外遇难,父母当场死亡,只剩一个小女孩。而肇事的货车司机没有什么钱,但是车子投保了高额的三者,死亡的那位父亲也投保了高额的意外保险,所以小女孩除了车险的赔付还获得了父亲的身故理赔金。
“林哥,你确定当时那个小女孩领到了高额的理赔金?”倪风再次询问到。
“对啊,绝对没问题。当时车险理赔是在我公司的接待室领的,来领钱的是女孩的舅舅,听说他们领完理赔金就带着女孩去外地重新开始生活了。哎,也幸亏有了保险金,这小女孩生活应该是没问题的。算一算,这还在现在也应该二十六七了,没准儿都嫁人了呢。”
“好的,谢谢你林哥。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,我再联系你啊。周末我请你吃饭。好好,就这样说定了。”
倪风挂掉电话,立刻出了门。一直到半夜才醉醺醺的回了家,他躺在床上,打开手机,里面是一张照片。
照片里,一张陈旧的领款凭证,签名处歪歪扭扭地写着三个字,仔细看的话,能看出来是“杨三火”三个字。而旁边就是一张盖着街道办章的关系证明……
倪风还没有搞清楚手里的关系证明,消失许久的郑年却又出现了。他整个人看起来比较颓废,也苍老了许多。
“怎么,又来退保吗?可是我记得,你在我们公司没有保单啊,你爱人的保单不是已经全额退了吗?”
一看到郑年,倪风就想到自己被李总骂的情形,心中就气不打一处来。
一旁的白一光见状,急忙将郑年往门外拉,边拽还边说着,“你这个人怎么又来了,已经退过的保单,不能再退一次钱的。做人不能这么贪得无厌啊。”
郑年嘴唇动了动,耷拉着眼角,终究没有说话。
“怎么了这是?”对面的温知夏听到声音,出门看到郑年也是有些意外。
郑年一看到温知夏,立刻激动地一下子抓住了温知夏的胳膊,“温老师,我记得你,你是理赔的,上次讲课就是你,你帮我一下吧,帮帮我老婆吧。”
温知夏被郑年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坏了,她想拽出自己的手,可是力气却不如郑年大。
“你别拽知夏姐!”白一光也上前来帮温知夏解围,他话音未落,身后就伸出来一只大手,狠狠地捏住郑年右手的手腕。
“松开!”
倪风推开白一光,双手用力将郑年甩到一旁,转身护住温知夏。温知夏从他的肩膀侧面探出头,看向郑年。
郑年忍着痛,爬起来,踉踉跄跄地走到他们面前,这才说明原委。
原来,他老婆王华在退保后不久就得了乳腺癌,做了一个大手术,现在在化疗,需要用靶向药。一只药就要五万块。他本来就生意出现了问题,才会听人怂恿逼着友爱给退了保单,现在家里砸锅卖铁,都还没凑齐第二期化疗的钱。
于是他想到了保险,每天都后悔当初不该受人挑唆。
“倪经理,温老师,我求求你们,可怜可怜我老婆。当初她不想退的,是我,是我逼着她退的。所以,这不是她本人的意愿,我愿意把保费都换回来。求求你们,看在她生病的份儿上,给她理赔,让她能继续治疗吧。”
“当时你可是又拉条幅又投诉的,不想要的时候,就退。现在得了病,后悔了,需要了再买,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?”白一光翻了个白眼,“要是都像你这样,保险公司早就都黄了。”
“我老婆是刚退保就查出来,这个癌症是没退保之前肯定就有了的。所以,所以你们得负责,得管啊。”郑年见苦求无果,干脆又开始耍赖。
“管不了。”白一光直接一口回绝了。
倪风和温知夏也没有想到,事情会有如此大的反转。可是保单已经退了,就算他们觉得王华可怜,却也不能让一切回到最初了。
“不行啊,你们得管,你们必须管啊。”郑年索性破罐子破摔,又开始拿投诉来威胁了——
“那个黑产一定是你们找来的,让他们怂恿我退保,然后我老婆得病了,你们保险公司就不用赔了。你们狼狈为奸,我要曝光你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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