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宫切嗣早早便埋伏好了。
尽管城堡的天台一览无遗, 但周围却有着高大的树木,在十一月的冷风中依然常青,适合暗杀者掩藏。
性情似乎大变的Saber没有管他们意思,卫宫切嗣便和久宇舞弥分别藏好,找准了适合狙击的位置。
有什么意义呢?
爱丽不见了, 料想是迎来了命定的死亡, 而他也不再是Master,已没有了参加圣杯战争的资格……
即使赢了,又如何呢?
卫宫切嗣心乱如麻, 握枪的手却稳定如昔。
这是曾弑父杀母的手, 早已不会再抖。而藉着枪械这熟悉的、冰冷的触感, 他的心也重新冷静下来。
余下的Master和Servant都来了。
Saber解放宝具之后, 整个天台都被黑泥所覆盖, 卫宫切嗣默默地调整着视角, 将言峰绮礼最后一刻所处的位置作为了假象的目标。
几乎不需要思考,这位给他浓重威胁感的年轻神父需是第一目标。
他是和Archer一起来的。
尽管神父身边的是个男孩而非青年, 但金发红眸以及那容貌很容易辨认, 何况,光辉之舟“维摩耶”也给予了无声的证实。
来到这里的,是Master和Servant。
看起来Assassin已退场, 再联想一下说会考虑结盟但未曾联系的远坂时臣,便知道他只怕凶多吉少了。
有了Archer的言峰绮礼, 必须死。
卫宫切嗣做下决定。
那么, 第二个是谁呢?
他还有一柄枪, 名为久宇舞弥。
剩下的两位Master,韦伯来了,间桐雁夜至今不见,恐怕也和Archer这边一样出了某种变故,而查不到来历的泽田纲吉太过神秘……
切嗣考虑了会儿,通过联络设备通知舞弥抢先设计韦伯。
两位暗杀者耐心地等候着。
这是很轻松的活计,即使时间再怎么久也一样,昔日在战场上时,他们等待时机的时候还有可能被流弹所伤,或是要忍耐高温和暴晒……
正因如此。
正因为经历过那些枪林弹雨的战场,经历过人类绞肉机般的战争,切嗣才确立了自己的理想,才想要借助圣杯达到那奇迹般的和平。
卫宫切嗣,Saber。
这对Master和Servant在这点上很是相似,都知道自己的愿望是普遍意义上的天方夜谭,都相信圣杯一定能够实现——
也不知道,他们的信心究竟从何而来。
黄昏已过。
天光渐渐暗淡,冬季的白昼很短,此时正要消逝,黑泥在这逐渐降临的夜色中显得更为浑浊,似乎本就是属于暗色的产物。
霍然间,有光透出。
卫宫切嗣精神一振,呼吸轻微而平稳,和傍晚的风融为一体。
透过瞄准镜,他看到万丈金芒倏忽透过黑泥的缝隙而出,非但不刺目,反而令人有种沐浴在暖暖阳光下的错觉。
切嗣分神了一瞬,随即安定下来,语声漠然:“做好准备。”
舞弥:“收到。”
黑泥逐渐消散了踪迹,金色的被子在空中漂浮,那即是万能的许愿机——
圣杯!
无论是否追逐它,众人的目光都不可避免地被吸引,而这种时候,岂非正是狙击手等待的好时机?
“砰。”
两颗子弹先后发出,言峰绮礼的身体晃了晃,扑通一声倒在地上。
太快了。
猝不及防。
感受到Master生机的消失,Archer怒不可遏,“杂种!”
金色的漩涡在其身后铺展开来,锋锐的宝具向着卫宫切嗣藏身之处爆射而去!
“Saber!”
切嗣叫了一声,当机立断往Saber的方向跑去——他已经不是Master了,但其他人可不知道!
埃兰漠然看向全场。
失去Master的Archer迟早会魔力不足,光看他现在没下个宝具雨就可以看出几分端倪,但即使如此卫宫切嗣还是要杀,这倒不是因为Archer和言峰绮礼感情有多好,纯粹是在自己面前Master被杀太失面子。
接下来,Archer就只能做个看客了。
敌人只剩Saber了。
唔,呆毛还没有回来啊,这是黑化到底了吗?
埃兰把玩着一颗子弹,漫不经心地想着如今的形势。
韦伯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他,惊魂未定道:“八神,这、这个是……”
埃兰随口回答:“来杀你的。”
“……”
可啪。
韦伯难以控制地看了看扑街的言峰绮礼,愈加庆幸自己大难不死,带着点哆嗦道谢,“幸亏你在,多、多谢。”
埃兰点点头,理所当然地收下了。
对于韦伯这种心血来潮参加圣杯战争、自身的经历里没什么大起大落的普通魔术师,圣杯意识也没办法给他制造出什么了不得的阻碍来,只能是在以各种恶意洗脑之余,让其体验了一遍被所有导师和同学鄙视嘲笑……
对比其他人的待遇可谓十分之小儿科。
幸好时间不长,圣杯这次又一次性接客太多没法兼顾,否则韦伯现在能否不黑化就要看运气了。
不得不说,如果Master也有幸运这个数值的话,韦伯的一定是A以上。
宽厚的手掌拍在韦伯的肩膀上,把他拍得脚一软跪了下去,Rider的声音豪爽,“我也要多谢你,八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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