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办?”
王宣苦笑,“你做那些事情的时候就没想过这个问题?”
“敢在太后亲批,丞相亲许,尚书亲为的事情上动手,儿子啊,我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。”
若不是前些日子有人密报,他还真以为他能在这小院中安安生生的颐养天年了。
“我以为...不是什么大事的....”
“太后..还有丞相,他们应当不至于吧?”
“父亲您不是和丞相关系也不错么,若是您去求情,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的...对吧?”
王宣默默良久,“可若是他们想借王氏立威,从前的那些情分又有何用呢?”
王清这下才彻底清醒过来,嘴唇瞬间失去血色,颤抖着问道,“父亲....你的意思是.....他们.....要杀鸡给猴看....要...拿我们给别人做例?!”
“纪文宣那老东西怎么敢!”
王宣一巴掌呼在了王清的嘴巴上,“事情还没到那一步,大惊小怪什么?丞相大名你也敢直呼?”
“不是!父亲!他....当年他能成为丞相,关外那群人多有异议,还不是众世家合力帮了他,他才能有今日,怎么...他怎么能忘恩负义呢?!”
王宣冷笑一声,“世家之间的遮羞之词,也就骗骗你这种人了。”
王清砸了咂舌,“难道不是这样?”
“这你就别管了”,王宣睨了一眼愤愤不平的王清,“你...哎!世家合力就能让纪文宣坐上丞相之位?还一坐就是这么多年?你也太小瞧了他。”
“当年....当年”,王宣觉得和自家儿子说起当年之事怕他也是不懂,“罢了,说多了都是是非,总之,诸多世家和纪文宣之间并无恩情,你也就别指望他能念及旧情了。”
“也不知道这人又想出什么鬼招数对付人....”
“不过,我总觉得,遭殃的不止是我们才对。”
王清闻言一喜,“那就是说还会有人遭殃?”
说完王清头上又吃了一记暴栗,“你还是想想怎么解自己之困吧!”
“若是太后和纪文宣真要拿你开刀,我看你怎么办!”
王清瘪着嘴,“那....父亲难道要撒手不管,让儿子任人鱼肉吗?”
“您可就我这一个儿子,没了我,可就没人给你养老送终了....”
“早知道!”
王清还没等王宣说完就自己主动接了话,“早知道儿子是这样一个蠢货,您早就掐死儿子了,儿子已经知道了,可.....您这不是提早没能知道吗?”
王宣叹了口气,他这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,摊上这么个儿子!
“罢了”,王宣瞪着王清,胡须一吹两丈高,“此前给太后筹备的饯行宴原定是何日?”
王清想了想,“原本是后日的。”
“传令下去,宴会照旧。”
“可是太后不走....怎么践行啊?”
王宣又被气的翻了个白眼,“不践行总有别的理由吧!陈留那么多喜事,找一件做个由头,请来了就是了!”
王清捂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脑袋出门安排宴会,只是一道飞火落下,就在他距离脚下一寸之地忽然炸开,吓得他连连后退了好几步,拍着胸脯惊魂未定道,“看来以后要多积德行善,这....真会死人啊!”
盛少青接到王氏送来的请帖时,直接就被这帖子中的理由给雷了个外焦里嫩。
昨日雷雨,在王氏园中降下一道飞火,这飞火炸开之后,在地上留下一个巨坑,其中居然有一枚玉佩,其上还有刻字,特将此玉献给太后,因而举办宴会庆祝。
“呵.....呵.....”
盛少青干笑着将请帖递给了纪文宣,纪文宣默默从自己的袖子里又掏出来一份一模一样的请帖,“这......”
“他们不急着送我们走,倒是有心情在这编造天降祥瑞大宴宾客?”
纪文宣笑了笑,“王大人大概也是想试探试探太后的态度吧。”
“吾能有什么态度,有错必罚,这是原则。”
纪文宣轻咳一声,“或许,是想知道太后对王氏的态度吧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
“臣筹备之事他们大概已经有所耳闻,有南景的例子在前,他们大抵以为....太后也要将世家架在火上烤了。”
盛少青不解的笑出了声,“这些人不是见惯了大风大浪么,怎么一点风吹草动就把他们吓成这样?”
“吾不过是重新定了游戏规则,还没说如何惩罚,他们倒还一个个上赶着上来凑热闹?”
“太后勿怪,人之常情罢了。”
纪文宣抚了抚胡子,“自锦朝覆灭以来,这世道安稳也不过百年,世家若不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些,只怕死的时候都不知道是死于谁手。”
“若不是臣清楚太后所想,只怕也会疑心太后是要借着均田之事,削权夺势,借机打压世家,拉拢关外旧臣,独霸大凉了。”
盛少青:.............
这些人想象力是真的很丰富。
“那这宴会,是去还是不去?”
纪文宣微笑,“太后想去便去,不想去推了就是,总之难受的只会是王宣罢了。”
一想到那个老东西脸皱在一起发愁的模样,纪文宣就一阵好笑。
一晃这么多年过去,王宣隐退陈留当起甩手掌柜,当初一齐在户部的几人之中唯有他还依旧为官,也不由得他心生感慨呐。
这章没有结束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