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少青这边刚陪着元澈睡下,略歇了口气,就将吕青峰给找了过来,他刚一进门就和推门而去的崔筠撞了个满怀,两人刚对视就尴尬的挪开了视线,盛少青暗笑道,“看来楼玉京是真没机会了。”
“吕大人,听说你前日就回了陈留,可是丰春的事有了进展?”
吕青峰点了点头,“是,夏大人已经查出杀害李凌峰的幕后真凶,只是这真凶该如何处置,还要太后您圣断。”
“吾不是让夏豫怀可以自行处置么?怎么还要……”
吕青峰适时呈上了夏豫怀的奏疏,“太后您看了便知道了。”
在和李凌峰有密切关系的几人之中,又有杀害他嫌疑且有能力作案的人,被夏豫怀排查的只剩下两个人。
盛少青只看到这两个人的名字,就被惊的倒抽了一口气,“是他们?”
吕青峰无奈道,“夏大人初时也不肯信,可证据愈发确凿,各种线索都指向这两位………”
“而且…他们或许有通敌之嫌。”
“你是说……南景?!”
“可他们都已经自顾不暇了,还能想着祸害我们?”
吕青峰犹豫道,“李大宝帮着夏大人将天彩会中人都已经排查过了一遍,居然有不少都是从前南景太平道的余孽,就连李大宝自己都不知道,自己一手创办的天彩会,已经变成了敌国之利刃。”
“而那夜刺杀李凌峰的刺客,经查也是来自南景,这....也印证了这一点。”
“那…吾好奇的是,这李凌峰为何一定要死呢?还让他们花这样大的代价,从南景找了刺客来?莫非是他的手上有他们什么把柄,这才让他们痛下杀手?”
“这个,夏大人还在追查,不过大致……是和他们通敌有关。”
盛少青点了点头,“此事事关重大,在事情未水落石出之前,吕大人需得要保密...不然,我怕你也会....”
吕青峰拱手道,“多谢太后关心!臣自当保密....不过,夏大人如今在丰春一人孤立无援,李大宝能起的作用也十分有限,所以....”
“好”,盛少青沉吟片刻,“这样,吾让云尚书同你一起去,由他坐镇,想来有些事就能更容易些。”
吕青峰来之前曾经设想过太后会派谁去,可万万没想到会是云至,不由疑惑道,“可尚书不是还要负责陈留诸事,他.....他忙的过来吗?”
“这个嘛”,盛少青松了松神,“陈留...怕是要不太平一阵子,让他去丰春也是为他好,你自去传旨就是。”
只等今日事毕,纪文宣怕是就要开始动手了,王氏毕竟是云至的外祖家,就算他说的多么大公无私,旁人也不会信他会秉公执法,所以能让他避开...就避开些吧。
云至刚听吕青峰传完太后口谕,就急着要去找盛少青陈情,纪文宣在一旁拦他不住,索性吼了一声,“你去!你今日去了,明日你的均田之策便会成为一纸空文!”
云至扭头不可置信道,“纪丞相,你!”
纪文宣用尽了力气吼了那一声,喘了好几口气才缓缓道,“你以为我在危言耸听?”
“太后的意思你还不清楚吗?!”
“你明知道这件事牵扯甚广,你还要把你自己牵扯进去?”
“均田令刚有一点起色,你的外祖就牵扯进伪造案中,你同他的关系撇得干净吗?”
“外人只会以为是你和你的外祖合谋欺骗朝廷,那些人看你不顺眼你又不是不清楚,你明日将这些事公之于众,明日太后的桌前就会摆满弹劾你的奏疏!”
“太后能点头已是不易,据我观察,太后并没有因为你外祖的事情就迁怒于你,这样的关头将你调去丰春,意思已经明了,她就是在保护你!”
“你还要这样不识好歹么?!!”
“你只管去丰春,等你回来之后,定然给你个海晏河清的陈留!”
云至痛苦道,“那我.....”
纪文宣拍了拍云至的肩膀道,“你忘了我昨日同你说过什么了么?”
“世人皆知清者自清,浊者自浊,但清者要能自清,便不能让人把脏水泼在自己身上。”
云至叹了口气,再抬眼已经是赤红着双眼问纪文宣道,“依丞相之见,太后....会不会....”
“我外祖父....他.....”
云至还记得幼年时母亲带他去看外祖父时,外祖父同他说的那些做人的道理,如今竟是他自己一条条打破了他曾经教给他的为人立身之本。
外祖父说,“为官清正,需心怀天下,将万民置于心中。”
可也是外祖父亲自下令,让那些人将一本本修改过的册子报知朝廷,也是外祖父亲自下令,王远的事情若是不成,就地斩杀便是。
这就是他的为官清正么?
纪文宣知道云至在担心什么,只安慰他道,“你外祖父从前功在社稷,或许是这些年太舒坦了,已经忘了当年同我说过的那些话,不过你放心,就算你不说,我也会替你外祖求情的。”
“毕竟当年一起外放为官,我同他的情谊,也足以让我为他多说两句。”
“只不过,结果如何,还要看你外祖他....”
云至也明白过来,“我...我会去信同外祖言明的....只是太后那边,还要丞相多替我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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