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府里对此的反应是:家里一定要出个当官的。
无官万万难,有钱也不好使,因为人家要你全部!
这一闹,刘府上下沆瀣一气,督促着刘慎学习。
刘慎自己也像“痛彻心扉、恍然大悟”一般,天天打了鸡血一样三更眠五更起,练剑作诗样样都学。
身边全是热血沸腾的状态。
只有浮尘一个瞎子依旧处于慢节奏。
不能看书、不能练剑,天天窝在家里找个说书的或去听唱戏的,说唱念打就是不干正事。偶尔被刘母教育:像个大家闺秀!去,把这帕子绣了。
浮尘面无表情念了一声“哦”,转头扔进水里。
没几天,刘母找了一个宫里出来的嬷嬷,说是要教规矩。要求浮尘不能给刘府丢人!
说着还在旁边坐镇。
要不是白布蒙着,浮尘都想翻白眼:你丫就是觉得我闲呗。配不上你儿子呗。
一个瞎子女儿就是给优秀儿子拖后腿的存在。
浮尘特干脆,直接把白布扔了,“既然要学规矩,我想,第一规矩就是用眼睛看人。对吧,嬷嬷?”
嬷嬷摇头,猛然反应过来这是瞎的,说“不是。女人家第一要务是不能以丑示人。”
浮尘内心呵了一声。脸上面无表情,“可我就这般丑,怎办?”
刘母大吼,“嬷嬷都说了,你还不蒙上?”
浮尘的眼睛,太过死板。蒙了眼是十分美人。睁开眼,是十分怪人。
死鱼眼一双。
浮尘不为所动,起身摸索着寻找刘母。她记得她声音的位置,一步步走过去。
“你要干嘛?”刘母声音尖利。
打从那晚见了杀人开始,刘母就打从心底不喜欢浮尘。
又是见到死人,又是火宅,她受了那么多苦,都是为了儿子!偏偏这个没用的与儿子连在一块,刘母心里痛快才怪。恨不得她死了!前提是不连累儿子。
在全府为了“儿子”的情况下,有个人还是懒懒散散,她心里一万个不痛快。
凭什么你那么轻松?我要提心吊胆?
浮尘一步步靠近。睁着那双死鱼眼,笑着说,“我想看看母亲。母亲从不来我的院子,一来必是为了你儿子的事。所以我想看看,”浮尘俯身,一双死鱼眼睛死死“盯着”刘母的眼睛,“看看母亲的眼睛里有没有我。”
那双眼睛,惨白惨白,种间的黑瞳仁倒是明亮,却一动不动——像死人的眼睛。
“啊——”刘母吓得尖叫一声将浮尘推开,跑了。
浮尘坐在地上,了无生趣。
委实瞧不上这样的弱者。
刘母走了,嬷嬷不知道该如何处理。
她只是从宫里出来。在宫里学惯了规矩,知道的是去适应。
出了宫,她并没有势力。
更何况这还是大户人家。
强龙那压地头蛇。
天高皇帝远的地方,他们就是皇帝。
所以嬷嬷请示浮尘,浮尘收了笑容,懒得有表情,也懒得说话。
嬷嬷更加不知道主人家什么意思,干脆自顾自将规矩说一遍,也不去要求浮尘怎么做,只是单纯地说一遍:嗯,宫里就是这么一种规矩。
待她说完,浮尘才好不容易捡起了自己的嘴巴,张了嘴,“你说说宫里的事。”
嬷嬷又耐着性子讲宫里的事。后宫有多少位娘娘,家里势力怎么样,性格怎么样。
讲到傍晚,浮尘回去了。
第二天,嬷嬷不知道要不要继续,尝试着继续讲,见没反对,便依旧讲宫里的事。
之后的半个月都是。
为了拿点银两,嬷嬷绞尽脑汁地回想宫里的事。那些大人物的腌臜事、小人物的私密事、“潜规则”,甚至听闻的前朝的事,殿里的事,皇上……想到的全讲了。
直到刘慎回来,浮尘才打发人走了。
每月的月中月末是学堂的休沐日,平时住在学堂。每14天后一天休假。
上月月末他没回来,这次却回来,肯定是听到“风声”了。
果然——
“又欺负母亲了?”刘慎一个包子扔过去。
浮尘偏偏脑袋,包子打在胸口上,很疼。可也习惯了。
面无表情捡起腿上的包子,嗅了嗅,莲蓉包。
刚咬一口,那位就把手扯上了。
大力扯着浮尘娇嫩的脸皮,口里的包子掉出来。
浮尘皱眉。
刘慎“啧”了一声,放手,“怎么还能把吃的掉出来?你是猪吗?”
浮尘面无表情。
“说说,这次又想干嘛?”刘慎说,坐在浮尘的躺椅边上。语气很淡,却感觉到他很认真,认真到——随时暴起打人。
浮尘还是面无表情。
刘慎摸着浮尘的脸庞,笑了笑,忽然一巴掌下去。
立马见血。
浮尘歪着脑袋,缓解一瞬,又正回来。
又是一巴掌。
嘴里一口鲜血。
浮尘啐了一口,默默正回来。
每次他回来必然要“疯狗”几次。
刘慎冷笑一声,抓着浮尘的头发拖拽着往大树上撞。
“咚咚咚”恶劣的声响。
浮尘吃痛,撑着发昏的脑袋,冷声道,“有本事杀了我啊!杀啊!”
刘慎怒,一脚踢了过去。
浮尘昏了过去。
再次醒来,身边还是那个人的气息。
“我很好奇,你什么时候杀死我呢?”浮尘哼笑。
总归她死了,这个人也绝不能独活。
刘慎一言不发,将人随意拖来,放在怀里,小声说道,“少得意。”
这么些年,他念念不忘地就是这个病西子浮尘的牵扯。
她死了,他也得死。这种束缚令人烦躁。
浮尘冷漠地毫无动弹。对这个人,她从未想去了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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