浮尘轻笑,感觉自己又要参加辩论比赛了。
事实上,她在山中寺院多年,跟着和尚也看了不少书,有些东西也能理解。
她不能理解的是人。
但论事,身为妖的她,还是可以有一点点智慧在的。
“你觉得该同情是因为你们平日里听多了人伦常情。这无错。”
“我说过,你们的天理是以人为出发点的,同理心也一样。”
“在太平时候,弱者也一样有能力生存,人讲人情、讲天理、同理心,是给弱者成长为强者的机会,而不被强者早早弄死。这是繁荣群体的措施。”
“但是战争与灾难年代,同理心与人情味便不适用了。只要能活下来,就是强者。”
“而能让最多最健康的人活下来,且能可持续地孕育较多的人,这就是领导者的王道。”
“杀三岳是不是必要的,我不敢肯定,但震慑是必要的。”
“不震慑住,饿得难受的百姓只会疯了一般抢夺食物,这是动物本性,生存的本性。”
“五马分尸是一个有用的选择,这是我所理解的。”
“至于是不是必要,你可以自己研究。”
“在保证工期无碍下,能否温柔点、人性点对待三岳这样的人,便是你与阿无的不同了。”
浮尘看向“何家”。
“何家”低头,“何家赐教了。大人英明。”
难得碰上一个能说的人,浮尘多说了两句,“你觉得难受,是因为你听多了天地有常理,人有鸟兽情的教育。让你舍弃他们,你很难受。”
“生活中,你处于下士地位,经常要听师傅、主人的话,处于弱势一方,看事情自然会下意识代入弱势群体的角色。”
“你代入付合(县)百姓,自然觉得三河能舍身为你们抢粮食的人是英雄,王爷不仁道。”
“习惯了朝廷布粮都是直接给予,便默认这是你们该得的。”
“听多了王权贵族欺压百姓的故事,便囫囵吞枣地概括所有人都是这样。”
“带着偏见、自我蒙蔽的心理暗示与贪婪,人自然会觉得什么都理所应当。最好别人都当佛祖,割肉喂你们。”
“人须自救。若要救人,也给教会他们生存的本事。”
“阿无,就在教所有人生存下去。”
浮尘哗啦啦通篇大论。
难以想象,她这样的草居然也有这么深博的见识。
何家低头,知道自己下意识看低了灵草,看偏了王爷的人,恭恭敬敬低头叩拜,“弟子受教。”
“咦?”浮尘惊讶,她只是在说所有妖都知道的天道而已,她说什么了?“起来起来,当不起当不起,我哪能当人师傅啊。我就一根草。”
“大人无须谦虚,您所言尽是真理,我等都很受用。”管家亦恭恭敬敬拜了一拜。
“哇。是吗?”浮尘挠挠头,她发现这样的英雄场面她适应不来啊。她就一根草,说几句话就是英雄了?
罪过啊。
愧疚啊。
英雄就该是阿无武剑般的样子。
“那个,那个,你们先起,我先回了。啊,走了啊。”浮尘飞快跑去找阿无。
君子无在昨天的碧桂园里书写。见浮尘焉着叶子趴在墨条上。感应到他看过去,又扬起叶片摆啊摆。
君子无将手伸过去,浮尘沿着手臂跑到肩上。
“阿无,你那管家怎么处理?”浮尘问。管家的问题他不可能看不出来。
何家出现的问题,管家也有。
一个“英雄”被残杀,是他们不能接受的。
“他自会请命离开。”君子无说,直接转移话题,“我习得一宝珠,今日送于你吧。”君子无拿过桌案上放着的锦盒,打开,里面是一颗黑珠。
黑珠上散发光芒。浮尘能感应到自己很喜欢黑珠。它在吸引她。
浮尘的眼睛瞬间写满了渴望。
“哇~”浮尘跳下去,抱起黑色大珠子,特别兴奋,“哈哈哈哈,给我的吗?真的是给我的吗?”
不等回答,浮尘已经用两片叶子包裹起来往草中间放,珠子不见了,看起来就像吃了一样。
“好吃。好吃”,浮尘嚷嚷着,蹦蹦跳跳。
“呃……”浮尘打一饱嗝,草中央跳出一珠子。“咕噜咕噜”地滚着。
浮尘懵了。
君子无看着又跳出来的黑珠,明显小了两圈。看来是吃饱了,吸收不了。刚要捡珠子,浮尘嚷嚷着,“我要!”说着一跃而起,一口吞下。
“呃~”下一秒,珠子又出来了。
浮尘不信邪,再一口吞下,然后用两片叶子包裹自己,防止吐出来。
“呃~”浮尘强力压下去。
“呃~”再压。
“呃~”珠子跳出来了。
“咦?”是不是有什么机关?
浮尘绕着黑珠开始研究。
小草绕着珠子跑,两片叶子时瘫着时摸珠子,呆萌的样子。
“我给你串上吧。你慢慢吃,不急在一时。”君子无说。
“嗯?”浮尘呆呆的,看着阿无从身上佩玉的玉穗中扯了一根,手快速摆动几下,打结,在摆动,来回几次,珠子就被牢牢地套在绳子上。
“哇。你好厉害啊。”浮尘惊叹。
君子无笑笑,将小项链给浮尘戴上。绕两圈叶子,黑珠正好卡在两叶之间,方便浮尘舔食。
黑珠大小刚好是绿草小茎干(小身板)大小,和绿草倒是般配。
浮尘抱着黑珠,往茎干里塞,又吐出来,“砸吧”,赞一声“好吃”!又塞进去,又慢慢吐出来。珠子的一方被浮尘舔出一个凹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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