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前是打算边杀边抢，方便逃跑。
手里资金少也便少了。
可现在不行了。
更要命的是，还有个大爷在。
一出去就能被盯着。
路有明确认身上钱还在，就打算遛走。
他穿好外套，揣进身上的钱，装作好奇的样子，往失火的地方赶去。
大爷立即跟在了后面。
屋子里的小孩还在哭闹。
大妈进了屋，给小孩喂奶。
快步走过去，好在有赶热闹去早市的人。
路有明二话不说喊一声，“搭我一个。”跨步就上。
开车的王坤（刘姐男人）回头盯着路有明愣了愣，到底想起小孩这层缘由，没多问，开车载着人走了。
“搭我一个！搭我一个！”大爷也不惶多让，坐上人家的三轮摩托就走。
大爷人缘不错。
也没人问。一路唠嗑，说着火灾的事。
王坤的摩托车上，也唠着嗑。
“你去哪儿？”
“去，买点东西。”路有明说。
“小孩的东西？”
路有明没接茬。随口问道，“这个爆炸是哪儿？”
“嗨，客运站。好像是混入了易燃易爆的物品，给爆了。也不知道是谁的。东西都烧没了。也不好查。好在，没什么人受伤。现在这个点，好在还没到首班车。那边正扑火呢。希望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。不过啊，我看悬。”
王坤的消息灵通，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不少事。
路有明听着，心里有了别的主意。
工具没了。
还提前炸了。
他不能自己露出尾巴，让警方怀疑到自己身上。
他不能跑。
不能。
最好，隐藏自己。
混入人群，藏匿身形。不能让自己与爆炸案有任何关联。
虽然没出人命，但财产损失不少。
自制炸弹本就犯法，不知道又蹲几年。
路有明想到那个孩子。
也许，收养那个孩子，是目前最好的办法。
收养她，他就被人群接纳，混入人群之中，做不那么异类的人。
昨天司机过来，没什么人看到。
哪怕问到司机，自己也可以说是不重要的东西。
清晨的风吹在脸上。
路有明感觉前所未有的清醒。
他现在必须镇定。
等到了镇上的早市，路有明下车，直奔菜市场与婴幼儿店。
买了两块肉。又买了点小孩的衣裳。
面对迎面而来的大爷，路有明面无表情直接走过去。
大爷直勾勾盯着路有明手里的东西，眼珠子瞪得老大。
两人相近时，大爷甚至身体都僵硬起来，做好了准备。
但是下一刻，路有明一个侧身，走了过去。
大爷看着人，这个混账左看右看，又进去了婴幼儿店。
出来时，手里多了一罐奶粉。
大爷疑惑：太阳打西边出来了？
看了眼天，是个好天。
大爷一路尾随，看到路有明买了点鸡蛋和米，叫了辆车，帮着运过去，还买了个西瓜。
大爷直接上了那车，盯着菜。
路有明盯着大爷，伸手，“给钱。这车我包了。”
大爷对着手“呸”了一声，毫不客气。继续盯着菜看。
路有明懒得搭理他。
回去后，路有明开锅洗灶，拜起了灶王爷。
大爷一直跟在后头，甚至站在厨房门口，盯着人看，干嘛。
看到给灶王爷面前放了香蜡纸钱，还放了米团敬神，更是吃惊不已。
路有明烧开水，在大锅里煮了一整块肥肉。
肥肉只带了一半的瘦肉。
肥肉非常多。
一整块，连皮带肉煮的，只会拿来敬神敬祖宗。
路有明家没有灵牌、没有菩萨相。
等到煮好。
路有明从兜里掏出一张菩萨的图像，贴在柜子上旁的墙上。
肉放在碗里，搁在墙边的桌子，正对着菩萨。
面前再拿半块萝卜插了香与蜡烛。
路有明抱着孩子，对着菩萨拜了拜。
大爷站在门口，聚精会神地看着。
大妈喊他吃早饭。
大爷摆摆手，“待会吃。”
他很好奇，这家伙要干嘛。
拜完之后，给小孩换上新衣服，一身的红。
衣服大了。
挂在身上，像个红孩儿的小妖怪。
确认纸尿布是干的，带上一瓶奶瓶，路有明抱着孩子起身。
走到门口，停下，问大爷，“她叫什么名字？”
“啊？”大爷还是懵逼状态。
“她叫什么名字？”路有明再问一遍。语调非常平缓。
大爷才意识到，这人说话很正常。
像个正常人。
说道，“浮尘。”一边说，一边食指在手掌上比划，写着“浮尘”。
“身似浮萍雨打沉”
路有明想起这句诗。
久违的记忆涌入脑海。
曾经的少年时光浅浅越过脑海。
路有明低头，看着浮尘。
浮尘闭着眼，嘴巴微微张着，又在睡。
脸上的皮肤还是红的。
像只小猴子。
非常小。
非常瘦。
看着，像养不大似的。
这个孩子跟着自己，比浮萍也就差不离了。
路有明想着，带着人去往派出所。
派出所因为爆炸的事忙得焦头烂额，看到路有明，十分诧异。
“你有很急的事吗？”警官问。
路有明摇头。
“那你坐那儿等一下吧。”
大家忙忙碌碌，一直到九点，才有人被安排着处理路有明的事。
是王亮。
若是平时，大家还会照顾着，换个人处理路有明的事。
但现在，谁都忙。
只有王亮是个新来的，手头上的活最轻，处理路有明的事最方便。
“过来什么事？”王亮翻开本子，低头做着登记。
“给孩子办户口。”路有明开口。
王亮愣了，抬起头，盯着路有明确认道，“你，真是来办户口？”
没听错？
路有明点头，“我没户口本，也没出生证明，之前你们说可以帮忙整，还是希望可以整一个。未来好上学。”
这话没有错。
可这话出在路有明的口，就有些疑惑了。
王亮再三确认，“你可想好了，是要养这个孩子对吧。”
路有明点头。
“养了再扔，就是遗弃。”王亮提醒。
路有明眨眨眼睛，没什么反应。
“乱打乱骂，是虐待。”
路有明微微点头。
“要遵守九年义务教育，不能初中没念完就安排着嫁人。”王亮再次提醒。
毕竟之前因为孩子是女孩，对方各种不愿意。
路有明没想那么远，“先上个户口吧。到时候再说。”
“你若是没钱养了，可以扔福利院。买卖犯法的。哪怕你没要钱。”王亮忍不住接着提醒。蓝色圆珠笔笔帽对着路有明。
路有明听着，点点头。
王亮见此，没再多说，“行吧。什么名字？”
“路浮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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