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志坚这是第一次当众打她的脸,莫妈妈是她身边第一得用的人,把莫妈妈一家的卖了出去,就是她在内院中,再无容身之地的时候。
她缓缓地收住了哭声,她提声叫了知画进去,骄纵地吩咐道:“老爷刚才煮的甘露汤呢?我这会儿想要喝了,你给我端一杯进来。”
知画答应一声,从外面的起居间,端进安志坚刚刚留下的杯子,伺候着叶夫人喝了汤。
叶夫人喝完了汤,低声对知画吩咐道:“你让青竹去一趟晴朗居,去把莫妈妈好生给我接回来。”
她身边的青竹,穆燕飞身边的青莲,和老夫人身边的青叶,青云都是老夫人的人,她让青竹去晴朗居接莫妈妈,青竹必然不敢把差事给办差了。
叶夫人伸手让知画扶着她重新躺在了枕头上,缓缓地闭上了眼睛。
知画轻手轻脚地放下了床帘,出去低声知会了青竹,又叮嘱芳华园的小丫头,放轻手脚,不得打扰了夫人歇息。
叶夫人阴沉地在床上叹了一口气,知画没有给她净面。虽然她示意知画将她扶下去躺在床上睡觉,可她的大丫头粗心到连提都没有提一句,这等怠慢先前可从来没有过。
依照她先前的脾气,该要惩处了知画的错处才是。可燕姐儿刚刚才见了红,她又处罚身边的大丫头,到底不妥当。
叶夫人恨恨地握紧了拳头,等过了年,德哥儿成了亲,她就再病一病,非要想法子离了这个家。
她手中有的是银子,她若是出了安家,一世吃喝不愁,去哪里还不能跟郭哥哥成为神仙眷侣?
她渴望地闭紧了眼睛,等莫妈妈回来,等她们主仆二人都养好了身子,再做计较。
不,不能再做计较,她既然打定了主意,要脱离了这个牢笼,就该在过年之前,把那件大氅给她的郭哥哥给做好了。
她要暖着他的心,让他想法子,赶紧把她救出去。
梧桐苑中,费御医照旧来得很快。
他细细地诊治过穆燕飞的病情之后,出来跟樊夫人叮嘱道:“幸亏少夫人身体素来强健,若非如此,只怕腹中的孩儿只怕难保。”
这么严重?安馨一下子屏住了呼吸。
费御医见安馨神情有异,又徐缓地多加了一句:“少夫人的月份大了,这次又劳动见了红,以后宜静养安胎,不可大意。”
“我会给少夫人开些保胎的药,先喝三日。三日后,我再来诊治,调整药方。”
樊夫人谢过了费御医,让人带着费御医出去开药方去了。
要等费御医走了,樊夫人的神态中才透出来一抹疲惫来。
安馨低声对樊夫人说道:“祖母,我学过一点推拿之术,趁着大嫂的药方和汤药还没有送上来,我替你按摩一下?”
说罢,她也不等樊夫人同意,径自站到樊夫人的身后,伸出双手在樊夫人肩膀上靠近脊柱的部位,轻轻地揉捏起来。
触手之处,樊夫人的肌肉晦涩僵硬得很,安馨手下稍稍用力,低声问道:“祖母,这个力度,你可还受得了。”
樊夫人先前还想要挺着,等着忙完了梧桐苑的事情,再回晴朗居去歇息。
此刻安馨的双手暖洋洋的捏揉在她的肩上,酸胀疼痛中实在是舒服得紧,便舒缓了神情,任由安馨施为。
她轻轻地点了点头,低声笑道:“我受得了,馨姐儿你省着点力气,当心一会儿手指头疼。”
安馨低低地答应了一声,她运起内力,让手中的热力透过樊夫人衣裳,着落在她的皮肤之上,一点点地揉开了樊夫人僵硬的肌肉。
没等费御医的汤药送上来,香莲便进来低声禀报道:“姑娘,护国公府随二小姐派人送了信过来。”
樊夫人赶紧让安馨罢了手,笑着说道:“我舒服多了,你先歇着,看看娇姐儿要跟你说什么悄悄话。”
安馨罢了手,从香莲手中接过信笺,拆开来一看,随即便笑了起来。随娇娇跟她说的悄悄话,只怕昨日在护国府的勋贵人家个个都想要知道。
随娇娇在信中跟她说了三件事情。
第一件是经毛御医诊治,孙彬的手臂没废。第二件是乔巧巧的娘亲汤夫人已经过府请托她祖母胡夫人,让勇毅侯府赶紧请人上护国公府提亲,第三件是乔大已经把十万两银票送给了她哥的手中。
安馨对随娇娇和护国公府有点刮目相看,她连诊治孙彬的人是毛御医都明白的知晓,护国公府的消息当真灵通。
至于御医诊治孙彬手臂无恙,也在安馨的预料当中。
她当众说了孙彬的右手废了,孙彬的手自然便是废了。
毛御医诊断不出来,那是因为她心怀怜悯:马上就要过年,年前这等消息,定然会让勇毅侯府的这个年都没法过了。
安馨并没有用秋敏学的长剑刺穿孙彬的穴道,她用的是他们根本看不见的剑芒。这是她第一次用剑芒伤人,以她对剑芒的了解,孙彬的伤势或许要在半个月之后才会爆发出来。
她把信笺递给樊夫人看,樊夫人看过了,轻轻地松了一口气,淡定地笑了起来,“既然毛御医诊治了,无事便更好。”
“馨姐儿,你也别觉得说错了丢脸。你可要记住了,日后这等话可不能随意说出来,这一日,只怕勋贵人家都在说这个,何必给他们机会乱嚼舌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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